宗枭根本就不怕他,剑拔弩张时,明州轻咳两声,本该是要打起来的场面,宗枭倒是反应迅速,刚听见明州的声,便立马躲开,与云笠保持远远的距离。
“长老。”明州露面后,乖乖巧巧朝他行礼。
云笠看了一眼,方才还露出凶相的宗枭,如今却面无表情,转头将刚才扔了的灯笼,捡了起来,拿在手中,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。
“你们这是?”明州明知故问,想缓和一下氛围。
宗枭睁着眼睛说瞎话,“你长老方才要找我麻烦,但我没理他。”
云笠:“......?”
明州刚才都听见了,他看了宗枭一眼,终究没有选择拆穿,而是淡然道:“昨夜之事是我醉酒后胡闹出来的,理应我来善后。”
族中的小鲛人们,会在合适的年龄分给不同的长老带领修行,云笠便是看着明州长大的,说一句族中最了解明州性子的也不为过。
他当然听出了明州这番话是说与自己听的,一时间五味杂陈,顿时想到了云啸所说,他日明州必定会接纳宗枭的话。
云笠恨铁不成钢。
从前宗枭苛待明州,他也不似今日般担忧。
云笈跟云卿便是例子,因一时不察,遭受哄骗,最后伤身伤心,落得如此下场。
宗枭对明州不好,反而能让明州清醒,如今看来宗枭是悔过了,可他是魔族,如今心思放在明州身上,可时日长了,宗枭厌倦了,那又该如何是好?
明州同他的地位,修行,年岁,都差距太大,他若受宗枭蛊惑,他日宗枭弃了他时,明州又该如何是好?
他保不住自己,甚至自己与族长共同出面,都保不住明州。
云笠这般担忧,明州却当着自己的面为宗枭说话,实在让他感到心寒。
“长老?!”明州对着他的背影喊道。
云笠没有回头,挥袖离去。
明州怔愣片刻,最后只是默默用灵力修补破损的灯笼,并将灯笼重新挂好。
宗枭知道他不高兴,问了几句明州都神情恹恹,宗枭便闭上嘴。
翌日清晨,风光大好。
浪花翻滚,不急不躁,虽艳阳高照,但微风徐徐,倒也凉爽。
临溪从睁开眼便表现得格外兴奋。
今日全族赴宴,明州心情也不错,正给他穿着新做的衣裳,是学着在三峡湾时,人族孩子新年时用的颜色,赤红色的,看着格外喜庆,同他手腕上戴着的红玉镯格外搭衬。
宗枭在一旁安静等着,凡是涉及明州,他都格外有耐心。
给孩子穿新衣的明州,看着临溪的笑脸,也格外心情好,脸上洋溢着笑容,甚至在最后凑上前与临溪碰了碰额头,低声感叹,“好可爱的小鱼崽,是谁家的呀。”
“爹爹家的~”临溪很会卖乖,朝着他甜甜软软地说。
而后又像是在害羞般,难为情般问宗枭,“父亲你看我。”
宗枭看了,宗枭觉得他不该是个男娃,有时像个女孩儿般娇娇的。
他面无表情,应了声,“你爹做得挺好看的。”
临溪并没听出这句话没夸自己,反而很兴奋道:“对呀,爹爹做得好好看。”
傻鱼崽。
宗枭心中补了一句,有些嫌弃,但没觉得碍眼。
其实这样的日子,宗枭不该前去,他身份特殊,若是引起恐慌便不好了。
明州开口,劝说他留在家中,但宗枭也没打算隐瞒他,“你们族长让我去。”
宗枭说:“今日怕是有心者会来闹事。”
他想说其实鲛人族的其他鲛人死活都与自己无关,但若是真发生什么意外,伤到明州跟临溪,那该如何是好。
“会闹事?!”明州都听蒙了,“......谁会来闹事?”
宗枭摇头,他没想隐瞒明州,但也不想引得明州害怕。
他安抚道:“只是担心而已,若是今日出事,不论发生什么,你带着临溪先离开。”
明州张了张口,眼看着就要说不,宗枭知道他不会抛弃族人,因此又说了一句,“我答应了云啸会站在鲛人族这边,你不必担忧,我会尽力。”
明州听后,心跳都漏了一拍,看着宗枭,动了动喉咙。
“你只管照顾好自己跟临溪,别受伤,明白吗?”
明州没有吭声,宗枭转而道:“临溪,发生危险带着你爹走。”
“是,父亲。”
宗枭满意,突然觉得有幼崽也不是一件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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